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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梦如幻月常缺,若即若离花谢早——致《胭脂扣》

20世纪70年代以来的香港言情小说缤纷发展,逐渐取代五六十年代新武侠小说的辉煌,成为通俗小说发展的一股洪流。作为港(海)派大众文学中继张爱玲之后,极为炙手可热的畅销书女作家,李碧华另辟蹊径,融汇古今,以瑰丽的想象于历史与现实间道尽了痴男怨女的恨海情天,离合悲欢,被誉为“香港奇情才女”“古今言情第一人”。众所众知,李碧华平生最是擅长书写前尘畸恋,其故事之凄艳悲凉,文笔之妖娆诡谲,文风之冷冽辛辣,构思之奇巧精妙,别具一格。她所创作的一系列作品如《胭脂扣》《霸王别姬》《青蛇》等改编为影视剧后,都赢得了巨大的市场卖点,被受众群体及评论界广泛关注,享誉海内外。其中,李碧华的中篇小说《胭脂扣》最早发表于1984年,1987年由关锦鹏导演改拍成同名电影,由梅艳芳和张国荣主演,在香港大银幕上轰动于一时。影片先后获得第8届金像奖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编剧,第十届巴黎三大洲电影金球奖和意大利都灵国际电影节评委特别奖。梅艳芳也借此拿下香港金像奖及台湾金马奖最佳女主奖。

作为关锦鹏导演“电影生涯中的里程碑作品”,《胭脂扣》采用“才子佳人戏”的结构模式,演绎出一段如梦如幻的香江风月谈。在关锦鹏氤氲细腻的古典美学风格下,旧日繁华,缱绻西塘,半个世纪前的一场悲情往事在镜头前徐徐展开:上世纪30年代,香港石塘咀倚红楼的红牌阿姑如花与南北行三间中药海味铺的富家公子十二少(陈振邦)邂逅相恋,却不为陈氏家族所容,在世俗外力的百般阻挠下,两人相约吞食鸦片殉情,自杀失败的十二少被抢救回魂,蓦觉生命可贵,便在世间娶妻生子苟活53年;痴情至死的如花在奈何桥畔苦候多年却不见十二少前来相会,于是她以折去来生7年阳寿的代价回到人间探访寻觅,凄凄切切地启事言明:“十二少:3811,老地方等你。如花。”直到后来,在报馆广告部副主任袁永定与娱乐版名记凌楚娟的倾力帮助下,如花与十二少人鬼相见,一个老态委琐,一个容颜依旧。刹那间明白,什么情啊、爱啊,不过是一场幻梦……


一、誓言幻作烟云字:透彻的两性书写

关锦鹏在以其氤氲细腻的古典美学风格对李碧华的《胭脂扣》进行了深刻的剖析。影片利用独特的视觉画面和镜头语言采用传统与现代穿插对照的双线结构,将现在与过去交错、回忆与联想并呈、幻觉与现实组接,从旧约烟云逝到疑是故人来,把昔日石塘咀烟花巷的一段风流韵事讲述得丝丝入扣。李碧华的原著让我们体会到物质的力量与现实的坚硬,而关锦鹏的影像中又掺入了导演自身的性别投射与情感困惑:古典爱情因为决绝偏执而显得纯粹与浪漫,现代爱情因为折中妥协而显得平淡与潜沉。然而,无论编导怎样努力地去涂抹与缝合,也依旧无法在文本缝隙与破绽处弥盖住那段缠绵悱恻的爱情中潜伏着的处心积虑的谋杀。

与李碧华的原著小说相比,关锦鹏的开场情节设置得颇富新意。原本是阔客七少“挥笺相召”,如花应纸到金陵酒家陪酒坐聊,而影片中则改编成如花女扮男装地在酒楼席间为一众恩客唱曲娱宾。当应邀赴宴的十二少刚迈入厅内,歌声戛然而止,如花从侧厢出来绕到他跟前唱粤语南音《客途秋恨》,边唱边围着十二少四下打量,而十二少惊异莫名,在如花的观看中无所适从。此处导演采用步步入胜的游移镜头,上下、前后、左右视点的不断变换,如果仔细分析这一情境,我们可以看出如花的行为带有明显的侵凌性,从一开始她就将对方作为自己欲望投注的对象而置于客体的位置。而《客途秋恨》所讲的正是一桩错失的爱情:一位书生爱上青楼歌姬,后来爱人走远,书生依然在秋月的冷辉中苦苦咏唱爱人的美貌和才艺,回忆曾经共度的温馨往昔。在如花眼里,这个书生恰好揭示了她的欠缺和匮乏——理想的爱情。因此,她通过女扮男装占有了对方的位置,将自己的欲望直接转移到客体对象身上,以此寻求一种替代性的满足(金松林《电影〈胭脂扣〉的情爱悲剧——一种拉康式解读》)。紧接着,“花运正红,颠倒众生”的红牌阿姑如花,在筵席间与这位南北行的富家阔少合唱了一曲《客途秋恨》,从而迷上了这个“眉清目朗,细致温文”的男子。


之后,便是十二少到倚红楼相会如花的场景。如花为试探十二少的诚意中途借故离开,将对方晾在客房内,美其名曰“干煎甲鱼”。十二少心里明朗,既不戳破,也不急恼,只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安心等在房内,三番四圈麻将过后,他一人在案前剥橙,大开房门躺在榻上,头枕双手笑得游刃有余,志在必得。当如花略带着急的神情折身返回时,却发现十二少从未离开房间半步。这让她心动不已,随即确立了两人之间的情爱关系。

数日后,十二少大张旗鼓地在倚红楼挂出联婚花牌:“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接下来,从相好至密到重金馈赠,“自然也包括十二少绵密的花笺,以至情书。后来还送上各式礼物:芽兰带、绣花鞋、襟头香珠、胭脂匣子、珠宝玉石……”最后,十二少甚至筹措了二百多元不菲之数为如花购买了西人百货公司新近运到的名贵铜床,“哪怕最大方的恩客也不会这样做”。这一系列行为使如花产生了情感上的误认,她以为这就是自己要找寻的理想爱情。实际上,这不过是富家子弟欢场之上俘获头牌的风月手段。眼前的一切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个爱情的幻象,“根据拉康的分析,误认之所以发生最根本的心理机制是对于自我欲望的理想化。一旦受这样的心理主导,主体对欲望对象的弱点或缺陷都会视而不见”(《电影〈胭脂扣〉的情爱悲剧——一种拉康式解读》)。常言道,“情人眼里出西施”,所揭示的就是这种心理。误认的结果可想而知,“这红牌阿姑以全副心神,投放于一人身上,其他恩客,但觉不是味儿。为此,花运日淡,台脚冷落,终无悔意。二人携手看大戏,操曲子……”


如花为了摆脱青楼卖笑的不堪生活,与十二少长相厮守双宿双栖,竟主动上门拜访陈母乞求成全,换来的却是“乳前龙井”的尖刻嘲讽。因为身份悬殊,如花与十二少之间的情爱关系遭到了陈家父母的严词拒绝,而“封建时代的家长,自视清白人家,祖宗三代,有纳妾之风,无容青楼妓女之例”的冷峻现实让她的从良美梦彻底破灭。万般无奈之下,十二少不得不牺牲掉自己锦衣玉食、风流潇洒的舒适生活,离家出走跟如花在摆花街另筑爱巢。

然而,两人生计无路,终于贫贱夫妻百事哀,且“又不能捱穷”,一点点意见便闹得鸡犬不宁,这些都淡化和动摇了感情基础。此时,落魄潦倒的十二少,终于尝到了为爱付出沉重代价的苦涩滋味。他心灰意冷,日渐消沉,最后竟深染烟霞癖,借吞云吐雾来逃避现实。如花不得不靠卖身之钱供养吸食鸦片成性的十二少过活,但烟花地又怎能久踞?爱情于他们“终不过是飘渺绮梦”,“两个人,不知如何,化成了一堆粉,化成不象样的汤圆——但,终于不能团圆。”面对窘境,如花与十二少“终觉生无可怜,把心一横,决定寻死”走上双双吞食鸦片的殉情之路。可惜,此举也未能为他们“曾经沧海难为水”的爱情划上圆满的句号——说好的双双赴死,然而如花毒发身亡之后,吞噬鸦片而“死”的十二少却被救下,殉情未亡、独自苟活。对于如花来说,这样的结果使得她的殉情与苦等完全失去了意义。于是,故事又陷入了另一个悬念:当年,十二少在吞食鸦片后,如何又服下了安眠药?对此,如花给出了答案:“分别的那晚,我在酒中落了四十粒安眠药,细细搅匀。”


至此,影片中如花同十二少的爱情故事大体清晰明了。如花追求古典的、浪漫的爱情,“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但是,这段爱情本身却是一场虚幻,是如花隐去一段真相后自欺欺人的产物。毋庸置疑,如花和十二少之间发生过爱情。十二少爱如花,但爱的很被动。虽然他会给如花送对联、送花床、送胭脂扣,但是他也可以安然的过着“将心给如花,将身给未婚妻”的日子。十二少并不是心甘情愿地吞下鸦片,只是喝了被如花下了安眠药的酒。如花隐去的实情才是这段爱情的本质。如花不能完全相信十二少的真心,但是又想完全占有十二少,于是便设下了这场生死豪赌的棋局,“如果他却有一点真心,便死于殉情;如果掉头他去,也死于被杀。”(张彦婷《浅析电影〈胭脂扣〉中的爱情》)为此,关锦鹏在影片中设计了这样一段对白:

如花:“你会不会帮淑贤戴耳环?”
十二少:“会!我还会帮她采耳。不过我一边帮她采耳,一边想你。”
如花:“你会不会帮淑贤穿旗袍?”
十二少:“会!我还会帮她扣鸳鸯钮。不过我一边扣,一边想你。”
如花:“我最舍不得看见你在戏班那么辛苦。”
十二少:“以后看不到了。”
如花:“你不后悔(和我一起死)?”
十二少:“这样最好,我们可以不理别人,永远在一起。”

从这段对白可以看出,十二少的言语之中充满矛盾,他虽然口头答应去死,但是并非出自真心,他幻想的还有待嫁闺中的未婚妻。一个纨绔子弟怎可为一个下层妓女轻易付出生命?现实的残酷让如花执着不放的爱情成了风月场上的甜蜜幻象——在幻象的场景中当事人爱的始终都只是自己,她爱别人也只是因为她欲望自己也同样被别人所爱。这种执迷最根本的侵凌性就是“欲望他人消失”。如花的殉情和谋杀其实正是“欲望他人消失”的最极端化表现形式,她在吞噬自己的同时也要吞噬他者。她的说辞非常简单:“万一我死了,他不死,丢下我一个。我是不会放他去跟淑贤好的。”爱的驱动力现在转变成了死亡的驱动力,并反转地投向主体自身,她只能以这种极端否定的方式来证明爱情是不死的(《电影〈胭脂扣〉的情爱悲剧——一种拉康式解读》)。然而,这两人终究是生不能同衾,死亦无法同穴,“拼了一条命,什么都换不到。”“从此擦身而过,一切擦身而过”——信誓旦旦昨日言,今日人去情终一场空。


当袁永定和凌楚娟怀疑十二少可能因吞食鸦片量少而苟活于人世时,即刻遭到如花的反击,她说:“我都不怀疑,何以你怀疑?”这一细节表明她不仅生前而且死后都生活在爱的幻象里,被主体的欲望所蒙蔽。影片中,如花路边听戏一节更是突出表现了她这种自我想象的心理。《梁山伯与祝英台》是家喻户晓的爱情故事,粤剧名曲《山伯临终》刻画了梁山伯在祝英台死后无比悲戚的心理,他认为“生不结夫妻,死当同墓穴”,所以自己最终选择“从死,不忘情”。如花听到这场戏时泪如雨下,她对永定和阿楚说台上正在演唱的就是十二少。迷恋本是一种常见的心理,但当它强化到一定的程度就会使主体产生误认或者拒认,譬如拒认对象的残缺,甚至将这些残缺当成对方鲜明的个性;拒认欲望的裂口,甘愿沉迷于梦境;拒认一切有违于幻象的客观真实,即便真相摆在眼前,她也对自己所持的立场充满信心。尽管永定和阿楚一再地提醒她正视现实,她也毫不怀疑十二少对她的真心,甚至误以为十二少就像梁山伯爱祝英台那样爱她。这就是欲望的屏蔽功能,只要主体以想象的方式来建构他者——另一个想象的“自我”,那么这种屏蔽功能就会像炸弹一样发挥它的巨大威力。影片中,如花对爱情的追寻其实是一次穿越幻象的艰难之旅。穿越幻象,就是要穿越自我对他者欲望的执迷(《电影〈胭脂扣〉的情爱悲剧——一种拉康式解读》)。正如乌纳穆诺所言:“世界和生命里,最富悲剧性格的是爱。爱是幻象的产物,也是醒悟的根源。”《胭脂扣》中通过对鬼魂的虚构来烘托出故事悲凉的底色,作者的生花妙笔起逝者于泉下,与其说是如花的痴魂悲怨不得安息,而要执着地来到人间找寻她“黄泉路上失散的情人”,不如说是作者假托如花的鬼魂,让逝者明白自己执迷的虚妄。

于是,在袁永定准备给女友阿楚购买一件礼物时,影片剧情发生逆转,他们无意中发现1934年的《骨子报》其中一期刊载了“青楼情种,如花魂断倚红”的娱乐新闻,其标题为:“名妓痴缠,一顿烟霞永诀;阔少猛醒,安眠药散偷生。”当现实的力量彻底击穿当事人的痴心妄想,如花终于明白自己所爱的只是一个幻象,一个精心编织的罗网。到此,“支撑她的,都塌了”。而这个真相是如花苦等53年后才得知的。作者的另类结局安排完全改变了才(财)子佳人生死相恋的既定模式,将故事转入了另一套路——在影片中,谋杀是一个挥之不去的文本裂缝,只有十二少当初真的死了,殉情的美名才会理所当然,爱情神话才会完美得没有任何破绽和罅隙,因为一切的心机与谋划都在黄泉路上死无对证了。然而,真相大白之际,原以为是信誓旦旦的古典爱情,到头来竟然是一方失信、一方谋杀的误识。


当一个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演变成一场煞费苦心的欢场事故,当海枯石烂的双方殉情蜕变为处心积虑的单方谋杀,其间温文尔雅的含情脉脉也就化为了一种冰冷残忍的鱼死网破(张劲松《〈胭脂扣〉:爱情神话的解构》)。结局的这一微妙变化使得如花慷慨峻烈的为爱殉情变得荒谬绝伦而毫无意义,一出流芳千古的梁祝化蝶的爱情悲剧让二个当事人唱得元神尽失。作者通过这种破坏性的模仿方式,将新的主题用旧的故事形态巧妙地表现出来,以现代人的观点宣布了人间爱情神话的寿终正寝。

二、胭脂扣落:浮华背后的人间世相

影片以两条线索和胭脂盒这个实物贯穿全局。一条是过去如花的爱情故事,一条是现实中鬼魂的找寻。胭脂盒,从故事发生之初就出现在剧中,起着象征、暗示和统领全剧的作用(何跞《电影〈胭脂扣〉中的痴情和悲剧意蕴》)。最后,两条主线汇集于一处,如花的鬼魂终于找到了她昔日的情人——当年富甲一方的陈家十二少如今已然沦落成一个在片场当杂演的颓靡老汉。当两人再次面对而立时,一个依旧是绮年玉貌,仿佛昨日好女;而另一个但却是老朽委琐,不复翩翩少年郎。

有道是“凉风有信,秋月无边。今日天各一方难见面,是以孤舟沉寂晚景凉天……”一曲《客途秋恨》由梅艳芳的女中音,咬着吴越之音字字吟来,成了绕梁三日,挥之不去的悲剧性暗示。“你睇斜阳照逐个对双飞燕,独倚蓬窗思悄然”可以说是影射如花宿命的谶言伏笔,此句一共在电影里出现了三次:首次于如花与十二少酒楼初遇两两对视之时,再次于双方谈婚论嫁决定拜见陈母之前,最后一次则是人鬼重逢之际如花唤醒十二少时唱的曲。前两次的出现都是完完整整的《客途秋恨》,最后一次独有“你睇斜阳照逐个对双飞燕”,“独倚蓬窗”的如花不再“思悄然”了。苦苦守候53年后,如花终于不再眷恋,不再执迷,她从颈上解下贴身携带了53年的胭脂扣,重新还回到十二少手里。影片的末尾,如花毅然决然地向夜幕中走去,曾经铭心刻骨的爱情最终归于虚无。


汤显祖在《牡丹亭》“作者题词”中指出有情人生的最高境界莫过于“至情”:“如丽娘者,乃可谓人之有情人耳。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需知老天从不虚付人性情,然则爱情这个东西纵有千般种模样,最深最痛的不过是相忘江湖,最悲最壮的无非是生死相随。但同是放下,一个放下对方,一个放下自己,本质都不过是姻缘错位,情义溃败,永恒不得。

如花与十二少的爱情可谓是“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的现实写照。如花为十二少殉情而死,在阴间等待不见恋人,又还阳到人间探访寻觅,换来的却是十二少苟活的消息及真相的揭穿。富家阔少与风尘妓女的爱情终归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美好。对于今人来说,真爱则成了只在文学作品中才出现的“虚无缥缈”的意象符号。所以,《胭脂扣》的作者李碧华曾说过这样一句话:“这便是爱情:大概千万人之中,才有一双梁祝,才可以化蝶双飞。其他的只化为蛾、蟑螂、蚊、苍蝇、金龟子……就是化不成蝶,也并无想象中的美丽。”是以,秦馆楚楼,莺梭织柳,不过是缥缈绮梦,幻月空花;不过是信誓荒唐,存殁参商。


李碧华的这部《胭脂扣》堪称香港版的《茶花女》,虽然很多人都为如花的痴情而感动,但作者本人大抵是冷笑着写出来的——言情并非只在颂情,其背后的世事荒凉皆被人心莫测予以暴露在外,这就是李碧华行文布意的独到之处,她与琼瑶终究是不同的。李碧华的文字从来不会迎合完美的幻想,而是冷峻犀利地拆穿爱情神话的虚幻,令人唏嘘不已。所谓的“爱情”更多时候只是爱一个人的感觉,本质还是用来感动自我。太多的痴男怨女参不透如此简单的道理,导致了一系列悲剧的循环往复。信知,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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